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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手指紧了紧,薄唇紧抿起来,长睫慢慢地合上,好半天才慢吞吞地松开了她的头发,沉声说:
“睡觉,再哭,本太子掐死你。”
“谁理你。”
步晚晚在被子里拱了拱几下,钻到了小床最里面,紧紧缩着,像一只受了伤害的小刺猬,竖着刺,又捂着小脑袋,把自己藏在厚厚的被子里,缀泣不停。
以前有女人在帝云冥面前哭过。
绛芸哭起来,那哭声轻轻细细,抽抽答答的,如梨花带雨,楚楚可怜。
诗织和鱼霞也哭过,跪在他面前,抱着他的腿求他不要发怒,那哽哽咽咽、肝肠寸断就似死了爹妈。
可步晚晚也是个女人,怎么能如此嚎啕不止?哪里像大家千金、碧玉良媛?那眼泪潮湿得,像要把这天地都蒙上一层水汽。
他不耐烦地手一挥,白袍阔袖遮过来,压在了她的发上,也挡住他半边俊颜,很快调心静气,睡了。
步晚晚趴了会儿,起来换好棉布,穿好衣,窝进榻的最里面躺着。
“晚晚。”隐隐的,有人在步晚晚的耳边叫她,低沉,温柔,如一把暖融融的风,拂过她通红的小耳朵。
她止了哭,猛地侧过脸来看,只有帝云冥紧合着长睫,一手搭过来,压在她的长发上。
“晚晚。”
那声音又叫起来了,她一个激棱,撑起了身体,却只看到了一只白狐拖着蓬松的大尾巴,灵活跳上了榻,抬起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朝她看着……
“鬼啊!”
她掩住嘴,骇然地看着那狐狸趴下来,用大尾巴挡在帝云冥的头上。